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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得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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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月,我愛你。”

“嗯…我也愛你。”

青州成了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回憶。

大雪封了路,我們又在青州多呆了一個月,沒有玄延,沒有祁真,也沒有皇後。

只有岑相,和岑夫人。

我們一同上街,看著青州迎來春天,逐漸繁華起來,我們在晚上翻雲覆雨,共赴雲霄,好不暢快。

玄延派人不停的送來信件,說三公兩位已逝,祁真連同朝中官員逼迫他退位。

岑譽在夜燭下翻來覆去的看,我走進他的身後,環抱住他,湊近他的耳朵,軟糯道,“要回去嗎?”

“父親還在封安。”他的睫毛微微顫抖,情緒不明。

我輕輕的落下一吻,“好,我跟著你,不悔此生。”

“月,離開玄延吧。”他的眼睛一往情深,我忍不住淪陷。

“好。”

回封安的路程快多了,不過半個多月就回了宮。玄延雙眼深凹,頹然的坐在椅子上,康淳跪在他身邊,鹿眼暗自落淚,他伸出手摩挲著他的臉,“康淳別哭。”

院子裏的梨花樹,發出了綠芽,我的心前所未有的痛快,我擺正了曳地的宮袍,極盡傲慢華貴的走到了風椅上,像康淳一樣作出無辜的樣子,“陛下這是怎麽了啊?”

“是祁真!他要奪走朕的皇位。”他蹭坐起來,瞳孔攣縮。

我驚訝嘲諷道,“祁真可是你至親的皇叔啊!”

他視線在我的身上不停上下打量,而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,道,“蒙月,你走後我發現了這個狗奴才,我想你應該很想見見他。”

他喚人將“狗奴才”領了上來,那人穿著藍色宮衣,低垂著頭,瘦高的身形隱約有幾分熟悉。

“擡起頭來。”玄延威嚴下令。

那人不為所動。

“擡起頭來!”立即有太監掰正他的頭。

我漫不經心掃過一眼,那道眉上蔓延至額頭的疤痕,是壽梁。

壽梁臉上的疤痕是為了救我。

那年我八歲剛入鳳棲院,嬤嬤什麽都不管我,只有與我同歲的壽梁看我可憐,照料著我,那天他將我留在了後院,我實在是太餓了,就跑進了前院。

一個老官人將我一把抓住,將我甩在床上,就要扯我褲子,我害怕極了,大聲的哭喊梁哥…梁哥…

壽梁就這麽出現了,他拿起花瓶就砸了上去,小小的力氣對那個老官人來說不過是撓癢癢,老官人立馬反手抄起砸了回去,他被砸得頭破血流,奄奄一息,卻仍然要將我護住,直到嬤嬤來賠罪才罷休。

我問壽梁為什麽對我這樣好。

他說,他曾經有一個疑問,問了很多人卻不得解,人為什麽要活?

有些人因為錢,因為權,因為愛恨或者麻木。

他見過了太多鳳棲院裏涼薄的□□。

而我答,因為冤。

他說我就像水上的一葉扁舟,他想將我引到他的大船上。

他說他心疼我。

廳中只剩了我與壽梁,他跪在我的面前。

我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,腿有些發軟,跪在了他的身邊,雙手將他抱在懷裏,說話時已經有了哭腔,“為什麽…要來?”

他想抱抱我,卻因為這身華麗的宮服有些猶豫膽怯,我往他懷裏靠了幾分,“梁哥,抱抱我…”

他終於嘗試著把手放了下來,輕輕的一下下拍著我的背。

“梁哥,為什麽要我欠你這麽多…”我緊緊的抱著他,前進了半步,膝蓋碰到空蕩蕩,我一下痛哭出來。

他身子極為敏感,他縮後遠離我的觸碰,安慰道,“月,我本就是一個龜奴,和這其實並沒有多大差別。但是現在我可以在你身邊,可以看見你,我就已經知足了。”

“梁哥,我該拿什麽還你。”

“月,你不欠我的,是我沒問你要不要,就一股腦兒的給你了,是我的失責。“他推開我,雙手捧著我的臉,仔仔細細的抹去眼淚,“現在你是皇後了,不是那個小蒙月了。”

“梁哥…我…”

我做了好多莫須有的事情,這一刻我突然有些累了。

轉眼回封安已經兩個月,我找來了齊含沁,言語間試探她的口風,又隱隱約約透露些玄延的風向。

果不其然,不過半日,這後宮就在傳言玄延有龍陽癖好。

再過些時日,就聽說祁真與玄延決裂,玄延封了貧瘠之地給他做封地,限三日之內啟程離京。

朝內三公聽了流言蜚語之後,對玄延也頗有微詞,苦口婆心讓玄延寵幸後妃,開枝散葉。

院裏的梨花開的正盛,玄延卻是不太常來了。

我想要找些由頭出宮去找岑譽,也被他全部否決。

天氣再炎熱些,我一整天都沒有了食欲。

壽梁看著我懨懨的樣子,終於說出了心裏的擔憂,“月,你是不是懷孕了?”

我心裏突然有些忐忑,摸了平坦的肚子,突然想起兩年前那個匆匆而去的孩子,曾經在深夜折磨我心的那股寒意陡然悄生出暖意。

已孕三月,藏是藏不住的,這個孩子無論用什麽辦法我都要留下來。

那日禦醫來請脈,診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,“皇後娘娘,孕有三月。”

三月前我還在青州,答案不言而喻。

壽梁扶起禦醫,拍了拍他皺起的衣袍,“您再診診,奴才在進宮前做的龜奴,對女子之事也有了解,奴才鬥膽診過皇後娘娘,已孕兩月。”

那禦醫楞了楞答,“好像的確如這位公公所說,下官醫術不精,擔不得禦醫之職,明日自當請辭。”

宮內傳遍了我孕兩月的喜事,玄延特此還昭告了天下。

他自然知道孩子是誰的,他拿起瓷杯深深的嗅著,品著茗茶,漫不經心道,“蒙月,我需要一個孩子,而所有人又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。”

“呵呵…所以你讓我頂替了岑瀾,與岑譽成了兄妹,又放我與他去青州?“我直接奪過他手裏的瓷杯一飲而盡。

從岑譽中那個催/情藥開始,我就猜到了,玄延需要一個孩子來鞏固皇位,遮掩他的身份。而我也需要這個孩子來取代玄延和祁真,我要他做封安的王!

所以我也默認了他。

“蒙月,這是我的孩子!來吧和我一起守住這封安,哈哈哈…”笑著笑著,他的眼睛裏閃著淚光,純粹的癲狂。

“玄延?你怎麽哭了?”康淳急得拿手擦去他臉上的淚水,擔心道。

“沒有,我只是太高興了,從前我們想也不敢想的,現在卻這樣滑稽的到了我的手中。沒關系,只要康淳在我身邊就好了。”

“嗯!”康淳好看的鹿眼微微蕩漾。

“蒙月,把孩子生下來!”他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儀。

看著玄延雙眼裏偌大的權欲,我的心反而越來越安定,他的缺點完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,我裝著瑟瑟發抖的樣子,匍匐在他的腳邊,“玄延!你不要動岑譽!否則我…”

“怎麽?你還要挾我?”他捏住我的下巴,譏諷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,自信滿滿的笑道,“你要把這個孩子也殺死嗎?”

我躲開他的手,連連的後退,那種深夜讓我無處安放的空虛和寒冷再次襲上心頭,“你為什麽知道?”

“是岑瀾啊!你在我的面前沒有秘密!”

我抓著身上的華麗的宮服,緊緊的咬著唇,“你不動岑譽,我就把孩子生下來…”

他露出諷刺的表情,“蒙月,你是不是永遠都清醒不了?你當真愛他?”

我沒有說話,他摸著我微微隆起的肚子,“蒙月,去告訴岑譽這個孩子吧,讓他這一輩子都為我效力!”

就這樣岑譽被玄延招來了後宮。

他穿著玄色衣袍,剛進屋炙熱的眼神就追隨著我,待到宮女與太監走後,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來,摸向我的肚子,“月…”

沒等到我回話,他的眉眼瞬間就染上了喜色,自顧自的激動道,“月,我們晚上就走!我來接你,父親我已經先送走了!”

我看著他仔仔細細說著的逃跑方案,我移開了他在我肚子裏的手,“岑譽,這不是你的孩子!”

“不可能!”

“你難道沒聽禦醫說已孕兩月嗎?”

“不!我不相信。”他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,“除非你發誓!”

“我發誓…”

“蒙月!”他開口直接打斷了我,雙眉緊緊皺在一起。不讓我立毒誓啊。

我緩緩閉上了眼,疲倦道,“岑譽,你走吧。”

“蒙月,你和我一起走!這個孩子…我不在乎。“他緊緊的住我的手,渴求道。

我掙脫出手,開始極盡諷刺的冷笑,我眨了眨眼道,“岑譽,你真認為是孩子的原因嗎?我要的是這位極皇後的榮光啊,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嫁給玄延?你不會真以為是因為岑瀾吧?“我昂著頭顱,得意洋洋的笑著。

他錯愕的盯著我,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眼神,“不!不是的!你騙我!”

“你不是想知道,岑瀾是怎麽死的嗎?”我不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,再次開口。

“是我!是我活生生的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的!哈哈…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嗎,她在大口大口的喘氣,蒼白的臉慢慢變成鉛灰色…”我一面笑著,一臉哭著,連我自己也認不得自己。

“你住口!”他的眼赤紅淩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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